筑一座如梦的城堡,从灰烬中冉冉升腾,接近天穹,城堡的名字将唤作“未来”。

[SBSS] 倒霉父亲 1.2

1.2


接下来的时光并不是以天数为计的,而是以西弗勒斯恢复的进程来算的。


就像任何普通的家庭一样,那些日子就像流过指尖的溪水一样度过了,即使回想一下,也会发现并没有太多值得记叙的事情,所以若是把每件事都巨细无遗的记录下来,倒会显得过于繁琐。


西弗勒斯经常躺在床上凝视着外面的树叶,他刚醒来时它们还是苍绿色的,后来随着风哐哐的猛击着窗户,叶子逐渐泛黄脱落,清晨西弗勒斯睁开眼睛时,经常能听见外面扫树叶的声音,最后光秃秃的树干就一片叶子都没有了。


小天狼星则会频繁的走进阁楼的房间替他生起壁炉,然后坐在安乐椅上跟他讲讲今天的新闻,无非是一些魔咒失误或者某个倒霉的麻瓜偶然闯进巫师聚集地的事情。


西弗勒斯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直到黛尔菲跑进房间向他们表演一些新琢磨会的小魔法:比如让铅笔浮起来或者空手煮鸡蛋这种的。


没什么特别的,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小时候也会。


每一天都很类似,但其中又有些细微的差别,比如某一天西弗勒斯能说出的句子比前一天更多了,他说话不再像声带受损了那样含糊不清,而且愈发清晰连贯起来,或者是他可以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又或者是他能够自己捧住碗吃饭,而不需要小天狼星喂他了。


黛尔菲也在逐渐变化了,她的身高是计算时间的又一个方法。小天狼星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对此很新奇(他从来没有真正见到一个孩子完整的成长过程,他错过了哈利,即使他那时从阿兹卡班逃狱后和他的教子也是聚少离多),因此小天狼星有时会抵着黛尔菲的头依着她的身高在墙上画下一条线,一开始是两周画一次,后来变成一周,再后来每天早晨黛尔菲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小天狼星拉到墙边比较身高。


小天狼星很急切的想看到变化,这让他觉得每一天的度过都是有意义的。某一天清晨他正在给黛尔菲画着身高(我们说过自从那女孩来了以后小天狼星的起居变得多么规律了吧),厨房里蓝色的炉火正在舔舐着生锈的平底锅锅底,太阳状的煎蛋和焦红的培根正发出滋滋的声音,伴随着一旁烤面包的香味。


这时小天狼星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响声,他抬起头来,第一次看到西弗勒斯出现在了楼梯口,后者正撑着扶手跌跌撞撞的向下走,脚步笨拙又迟缓。但是小天狼星仍然感到一阵惊喜,他放开黛尔菲,三步作两步地冲上楼梯,结结实实的拥抱了对方,他感觉西弗勒斯的背后正冒着虚汗,于是小天狼星松开他,把他的胳膊夹在自己肩膀上扶他走下去。


西弗勒斯在桌边坐了下来后就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我用不着你帮忙。”他叫道。


“如果你摔下来撞破了头,受累的可是我。”


西弗勒斯皱起眉看他,但是小天狼星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吹着口哨走进了厨房,挥了挥魔杖,三个摆着早餐的盘子飞到了桌上。


他呼唤起黛尔菲,后者放下手中的布娃娃,有点不情愿的跳到椅子上,用叉子拌着沙拉,突然她抓起一把生菜,揉了揉,不知道是魔法还是蔬菜本身水分多,它在黛尔菲手中变成了绿色汁液。


“黛尔菲。”小天狼星责备道。


“我错了。”黛尔菲撇撇嘴。


“魔法是不能乱用的,糟蹋食物就更可耻了。”小天狼星道。


“真希望二十年多年前的你能听到现在的你说这句话。”西弗勒斯嘲讽道,“这样你就能知道你自己有多熊了。”


“我?”小天狼星叫道,“也不知道是谁把华夫饼上的蜂蜜变成胶水,詹姆的整张嘴都黏在上面了,还好有庞弗雷夫人帮忙。”


“他活该,”西弗勒斯骂道,“谁让他复活节的时候溜进厨房给斯莱特林的鸡蛋下了变形咒,一共八十几个鸡蛋,一碰到学生的手就全变成活兔子了。”


“哦。”小天狼星低下头来鼓捣着培根,而西弗勒斯怀疑的盯着他。


“不…”西弗勒斯观道,“…难道是你干的?”’


“谁让你之前对我下咒把我的眼睛变成金鱼眼的,”小天狼星叫道,“我的眼球都爆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会碰到哪个鸡蛋,只好全下了,反正当时变形课正在学这个魔法,我只是练习罢了。”


“你的眼球没有爆,也不会爆,”西弗勒斯说道,“我很清楚这一点,不然你就不能坐在我面前准确无误的分辨刀叉和食物了。况且是你先往我的魔药里吐痰的。”


“那是因为你骂我就像一只发////情的公狗一样,看见女孩就腿软走不动路。”


“是你先说我的鼻涕能把家养小精灵黏在墙上,我的记性一直很好,”西弗勒斯冷静道,“更何况你本来就是发//情的公狗。”


“是你先对我下绑腿咒。”


“是你先把我的头发变成彩色的。”


“是你先把我把我的左手变肿一倍的。”


“是你先在火车上踩了我一脚的。”


“是你先把在上火车的时候推我一把的。”


“是你先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时候挤我的。”


“是你先挤我的。”小天狼星站起来撑着桌子叫道。


“所以…”一直充当背景版的黛尔菲开口道,“就因为被挤了一下,你们就互相生气到现在?”


“你还这么小懂什么,”小天狼星气愤道,“这是男人的尊严。”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切起了培根。


“我很好奇,斯内普,”小天狼星突然问道,“这些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是怎么能把它们记得这么牢的?”


“因为我气量小,”西弗勒斯没好气道,“小肚鸡肠。”


小天狼星被茶呛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我总是会不断的去回想这些事情,”小天狼星自己说道,他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了茶杯,顿了顿说道,“在阿兹卡班里,如果我忘记了,就会逼着自己把它记起来,直到每个细节都被深深铭刻在我脑子里。”


西弗勒斯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小天狼星,在对方抬起眼睛来看他时又低下了头,“我有冥想盆。”他最终说道,“否则我根本无法坚持下去,但不幸的是,”他卷起嘴角说,“里面夹杂了太多你们对我的恶作剧。”


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只有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黛尔菲鼓着腮帮子嚼着食物,迷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秒针走过最后一格,钟摆响亮的敲击起来,沉重的声音像是把小天狼星震醒了。他吸了吸有点发酸的鼻子,重新露出微笑。


“这些可怕的噩梦都过去了,”他佯装轻快的说道,语气显得过于快乐,“是时候开始新生活了。”


他的魔杖敲了敲盘子,它们飞进了厨房自己洗了起来。“我今天要去圣芒戈拿药,治疗师听到你的康复情况一定很高兴,”小天狼星对西弗勒斯说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可以从外面给你带回来。”


“没有。”西弗勒斯皱皱鼻子道,“麻烦你别把当成三岁小孩子哄。”


“我又没问你。”小天狼星怪叫道,他转过目光,“我在问黛尔菲。”


“我想要一盒上次的巧克力。”黛尔菲说,“红色包装纸的那个。”


“没问题。”小天狼星站起来,从衣帽架上取下外套,戴上帽子,西弗勒斯注视着他,他觉得小天狼星有哪些地方变了,可能是他哄孩子的语气成熟得像个真正的父亲(虽然他和西弗勒斯说话的语气仍然像个小孩),或者是他操持家务的动作太行云流水了。


这是西弗勒斯醒来后的第三个月,此时他真正感到了时间的流逝。


他环视四周,发现格里莫广场的格局已经完全变化了,那副老布莱克的肖像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壁纸换成了很讨孩子喜欢的天蓝色,上面还有几朵歪歪扭扭移动的白云,起居室的茶几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几个小孩的玩具,天花板上甚至挂了一串风铃。


可怕的是,西弗勒斯在这样的环境中感到安逸,他突然想起莉莉死去的那一天,他走进了他们的家,那里面的布置和这里几乎一模一样。


太像一个家了,西弗勒斯蓦地想到。他年幼的时候非常渴望家的感觉,后来这个梦被撕碎了,但没想到他会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布莱克家族这里,获得类似的体验。


小天狼星早就出门了。西弗勒斯意识到自己沉思太久了,便摇摇晃晃坐到沙发随手拿起报纸,但是他并没有心思读进去。


“别担心,”黛尔菲坐到了他身边,“爸爸他一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没在等他。”西弗勒斯说道。


“但是你看上去很着急。”黛尔菲说,“而且你报纸拿反了。”


西弗勒斯看了看,发现确实拿反了。


“我说对了吧,”黛尔菲得意道,“爸爸在教我识字呢。”


西弗勒斯恼羞成怒的将报纸扔在一边。


“你要不要帮小爱丽丝梳梳头?”黛尔菲把手中的娃娃递给他,“这样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不。“西弗勒斯说。


“你认识我妈妈?”黛尔菲问。


“不。”


“你以前住在这里吗?”


“不。”


“那你喜欢我们的家吗?”


“不。”西弗勒斯说,“而且这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


撒谎,西弗勒斯心想,三十分钟前你还对这里的一切很适宜,而且之前三个月你几乎从没想过离开的事。


“那你的家是什么样的?”黛尔菲问,“和这里一样吗?”


“你就和你父亲一模一样,”西弗勒斯骂道,就像当年他骂哈利波特一样,“多管闲事。”


这时西弗勒斯想起了阴沉,黑暗,潮湿的蜘蛛尾巷,通常这种天气下,那幢房子冰冷的墙壁上就会生起水汽,而不是像这里干燥又清爽,窗户开一条小小的缝透气,所以也不太闷热。


西弗勒斯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的风铃,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摇晃了它几下,发出几阵悦耳的声音。


西弗勒斯的心跳快了起来,他开始感到局促不安了,越发的觉得自己和这里温馨轻松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太心安理得了,他心想,好像你真的拥有了这些一样。


他情不自禁的隔着袖子摸了摸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它不断的让他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这不该是你的。


这些不属于你。


这是我已经尽自己所能做了弥补,西弗勒斯心中一个甜蜜的声音说,就像布莱克说的那样,是时候开始新生活了。


布莱克和你不一样。另一个声音说,他始终都在正确的道路上。即使他傲慢,混账,战争时期只是在这里游手好闲,他从来没走过错路。


“你还好吗?”黛尔菲在他眼前摇了摇手。


西弗勒斯颤抖的站了起来,他按住了自己的心脏,“我要出去走一走,”他突然感到那片天蓝色的壁纸在压迫他的视线。


“可是外面很冷…”黛尔菲叫道,但是她的声音被西弗勒斯关在门后了。


**


西弗勒斯走出门的那一刹那,一阵寒风就包裹了他,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和单薄的外套。他拉起自己的外襟,却想起这些衣物都是布莱克,后者的气息和声音仿佛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于是西弗勒斯松开手,任凭刺骨的空气侵袭他的身体。


他大伤初愈,身体仍然虚弱,他刚走过一条街就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浸湿了衬衫的汗水风一吹就变得冷凉,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马路上的行人纷纷对他侧目而视。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在一众行人中赤///////身/////果/////体,仿佛他们的目光会穿过外套看见手臂上那个古怪的标记,仿佛他们会看透西弗勒斯犯下的错。


这才是你该受的,西弗勒斯自我报复的心想,在寒风中逐渐消亡,忍受所有嫌恶的目光。


他蜷缩起身体快步行走,飞散的黑发遮住了视线,接着脚下踩到了未化开的冰块,跌倒在人行道上,青沥擦破了双手手掌。


一个年轻人靠近问道,“你还好吗,先生?”


“别管我。”西弗勒斯怒吼道。他站起来一路狂奔,直到使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后才在长凳上瘫坐下来。


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抬起头来看见前面不远是小飞侠彼得潘的雕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肯辛顿公园里。四周一片寂静,树上飞起一只乌鸦,树枝摇晃了一下,簌簌的掉下了几片雪花。


西弗勒斯小时候也读过《小飞侠彼得潘》的故事,甚至在他知道霍格沃茨之前。那时他真以为会有人带着他飞起来远离自己的父母,飞到长不大的孩子的岛屿上。他会努力当个好孩子,那时每天晚上他会双手合十的祈祷,他会努力讨人喜欢。


然而在悲惨的现实生活中,他的情感被一点点磨灭了,从没有人爱他,他也不必回报以爱。


西弗勒斯双手捂住脸庞,冰冷的手指贴着滚烫的脸颊。那时莉莉和他分道扬镳后,他轻蔑的想着爱确实毫无用处,那会儿年轻的西弗勒斯总是以为自己深谋远虑,因此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二十多年后他回顾过去时,才发现他的一切选择或者想法都是错误的,并且在其中越来越偏离最初的道路。


蓦地他感到一个影子在面前滑过,接着身体一阵旋转,手指被抓得生疼,待他再次环顾四周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小天狼星愤怒的脸庞在他面前出现,他尖叫起来,“你以为你在干什么,鼻涕精?”他挥舞着双手,“雪天环游伦敦一日行吗?我还以为我才是那个喜欢冬天打雪仗的人….”


“你还好吗,爸爸?”黛尔菲从一件小卧室里探出头来打断他,她看上去睡眼惺忪,手中仍然抱着布娃娃。


“没事,黛尔菲。”小天狼星的声音轻柔起来,“再去睡会儿午觉。起来后我们可以吃点点心…”


此时西弗勒斯被冻僵的脑子终于重新运转起来了。他感到一阵从酸涩变成痛苦的心潮从胸口涌出,到喉咙变成了一阵怒吼。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布莱克?”西弗勒斯从沙发跳起来抓住小天狼星的领口咆哮道,声音嘶哑又扭曲,“像照顾一条无家可归的狗一样把我收留在你这个温馨美满的家庭里?让我和你一起玩着这种俗套的伤害治愈的游戏?假装自己是个仁慈而善良的格兰芬多?是啊,西弗勒斯·斯内普,多么可怜的家伙,满身罪孽无法清洗,”他讥诮道,“战争之后他什么都没有啦,这恰好是你表现自己一颗心满溢爱的时候….”西弗勒斯看着小天狼星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他感到内心起了报复式的满意。


“不…”小天狼星叫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的,是的,不仅如此….”西弗勒斯感到喉咙里像是塞住了什么东西,他咽了口口水,用力的吸了下鼻子,想尽办法用最难听的话刺痛对方,“…这还是和老对头握手言和的时候,然后他就可以忘记那一天你把他引进尖叫棚屋差点让自己的朋友杀死他的故事啦…你是不是很得意自己的计策,告诉我,布莱克,”他讽刺道,“这样你就成了个毫无污点的英雄啦…”


尖叫棚屋是他们之间刻意避免的话题,但此时西弗勒斯只想撕破他们平静祥和的表面,把他们两人的心都掏出来在地上踩烂。


“你太激动了,”小天狼星望着他说,“我给你带了包巧克力,你要不要吃一点?”


“去你的巧克力,”西弗勒斯叫道,“别扯开话题。”


“别想激怒我,斯内普,”小天狼星平静道,但是他的手指在敲打着裤沿,“自从黛尔菲来了后,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容易爆发了。”


“因为我看透了你的想法对不对,”西弗勒斯卷起嘴角,“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什么吗?”


“我从没想过这些东西,”小天狼星终于生气的咆哮起来,“我不是可怜你才把你收留下来的,斯内普,更没有把你当成罪犯看待,我敬佩你的行为,虽然我有时还是会讨厌你,因为你尖酸刻薄的言辞。”


“你之前需要我,所以我来帮助你,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做。不是所有人看你受难都会想来踩你一脚。”


“当然了,内疚也是我的原因之一,我在你醒来那天也告诉过你,但是我没有觉得我帮了你就可以把那些事情一笔勾销了。没错,尖叫棚屋….我记得那个该死的尖叫棚屋。我很后悔,确切的说,当时我就有些后悔,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后悔,只是战争时期我实在太恨你了….所以我没告诉你…”


仍然在卧室门口偷看的黛尔菲被他们的争吵吓住了,她手足无措的盯着两个吵架的大人,惊恐的哭喊起来了,声音尖细又害怕。


小天狼星转过头来看见了她,立刻露出了歉意的神情,他冲到黛尔菲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安慰起来。


“看,”西弗勒斯嘲讽道,“多么和谐的家庭生活,父亲和女儿,只是别想着把我拖进来当母亲。”


小天狼星瞪视他,目光像是惊讶倒不是愤怒,但西弗勒斯心中的挫败感和怒火正一阵阵涌来,他无暇顾及自己的用词。小天狼星想说着什么,但是黛尔菲哭得越来越响,他根本没有口舌反驳。


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很快整个格里莫广场里就充满了黛尔菲的哭喊声,比当年的布莱克夫人还可怕。


蓦地,他们所在的起居室里发出一阵巨响,西弗勒斯被浇了满头冷水。


他惊叫着回过头看向源头,发现墙壁上破了个洞,水正在从里面喷泻出来。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迷惑道,但是他没有停下哄孩子的动作,“不是我干的。”


他们还没来得及吃惊太久,整个起居室里接连传来几阵类似的响声,接着是水花四溅的声音。


“水管!”小天狼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姓布莱克的那几家麻瓜的水管都爆了,原来是这孩子的哭声震爆的….”


他话音还没落,厨房里就发出了爆裂声,水流从那里面流出来,飞快的在地板上汇集起来,溢到了他们的脚边,升至脚踝处。所有的桌椅也不安的移动起来,它们在空中旋转,木板纷纷断裂,堆积在一起。


小天狼星咒骂的把黛尔菲扔到西弗勒斯怀里,淌着水飞奔到墙壁处,随手拉过一个椅子踩上去把魔杖对准破裂的水管。没料到一条对着他脑袋的水管猛的爆了开来,一条水龙以巨大的压力将他击倒在地。


黛尔菲仍然在哭泣,脸庞涨得通红,泪水糊着眼睛。有着壁炉的那面墙发出隆隆声,接着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巨大的水花夹着数不清的白色泡沫向他们扑打过来。两个大人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黛尔菲从西弗勒斯怀里掉落下来,但是西弗勒斯一把抓住她的背部的衣服将她举过头顶。


“快让她别哭了!”小天狼星叫道,他迈着大步蹒跚着向壁炉移动,湿透的黑发贴在额上,抓住魔杖的手痉挛着想对准墙上的洞,“在自己家里淹死可不是什么好的死法…”


“怎么能让她不哭!”西弗勒斯吼道,他模糊的眼睛看见了水面上露出的沙发靠背,他试着用一下无杖魔法,沙发腿成功的抬高了,接着他全身颤抖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向它靠近。


“哄她!”小天狼星吼回去,他踮起脚想靠近水管,结果脚底一滑向前倾倒,撞进了水柱里,西弗勒斯看见他甚至没能挣扎一下就一头栽进了水里。


西弗勒斯终于够到了沙发,他把一条腿抬上去,接着整个身体撑了上去,“怎么哄她?”他叫道。


“摇她!给她讲笑话!把她抛上去接住再抛上去接住…”一个黑色的后脑勺从水里钻出来,然后挥动着双臂游向壁炉,“随便你…让她别哭了就行…快…我坚持不了多久的…”


西弗勒斯学着小天狼星之前的模样,把黛尔菲放在自己手臂上摇晃着,将她举高放低再举高放低,他看见小天狼星甩着自己的魔杖,上面窜出了火花,“烈火熊熊!”他吼道。


“别动!”西弗勒斯叫道,“那是承重墙!”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整个房子摇晃了一下,接着像人一样发出一阵呻吟,一阵灰尘从天花板上掉落。


“恢复如初!”西弗勒斯忙乱中叫道。他的魔咒起了点作用,房子停止了摇晃,然而壁炉的那边墙彻底坍塌下来。


“布莱克!”西弗勒斯呼唤道,“你还活着吗?”


他静下来来聆听,但是没有收到回复。


“布莱克!”西弗勒斯用最大的力气叫道,“布莱克!小天狼星!”


水中发出一点声音,接着小天狼星的头从水面上冒出来,“谁想出来的把壁炉修在承重墙上?”他骂道,“这房子能撑这么久简直是奇迹!”他大声念咒道,“…恢复如初…水管恢复如初…墙壁恢复如初!”


从墙壁里涌出的水逐渐小了起来,墙壁上的缝隙渐渐愈合,但是壁炉并没有恢复原样,小天狼星走进厨房和其他房间里喊着咒语,沙发的高度随着水面缓缓的下降着,家具也干燥了,接着小天狼星艰难的爬上沙发瘫倒下来。


黛尔菲早就不哭了,躺在西弗勒斯的怀里安稳的睡着了。


小天狼星爆发出一阵笑声,接着像是害怕吵醒黛尔菲似的又赶紧捂住嘴,脸庞憋的通红,他轻声笑道,“这孩子魔力暴动起来太可怕了,我小时候都没这么能闹,我真想知道她父母是谁。”


“难道不是你吗?”西弗勒斯问道。


小天狼星摇摇头。


“一定是你,”西弗勒斯不相信道,“你不过是不想负责任罢了。”


“你真的还要继续我们的争吵吗?”小天狼星咯咯笑道,“你不怕这房子塌了?”


西弗勒斯皱起眉毛,把沉睡的黛尔菲扔回到小天狼星怀里。


“你看,你留在这里还是能帮上我的,虽然你在哄孩子方面一点天赋都没有,”小天狼星说,“而不是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一样被收留下来。”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


“你的手怎么了?”小天狼星问。


西弗勒斯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之前跌倒在人行道上擦到的伤痕已经结痂了,他挠了挠,有点痒。


“我有白鲜。”小天狼星说,“在隔壁房间的柜子里。”


“你怎么会准备这种东西?”西弗勒斯站起来问道。


“黛尔菲喜欢在房间里冲来冲去,经常摔倒或者擦破皮之类的,”小天狼星说,“我总得准备点应急药品。”


**


“为什么你要睡到阁楼上来?”西弗勒斯靠在床上问。


“你会修壁炉吗?”小天狼星问,此时黛尔菲已经跳到了床沿上,拉起被单躺在西弗勒斯身边了。


“你试过恢复如初吗?”


“那是个可以通飞路粉的壁炉,恢复如初不起作用,”小天狼星摇头道,“另外我也不能让陌生的修理巫师进入这个房子。”


“你难道忍心让一个五岁孩子冻死在寒夜里吗?”小天狼星也挤上了床,眨着可怜兮兮的狗狗眼。


“可你不是五岁的孩子。”


“但我是五岁孩子的父亲啊。”小天狼星无辜的望向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撇撇嘴,“我没有权利反对你的行为,毕竟这是你的房子,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像犯人一样看管我。”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斯内普,”小天狼星翻开一本故事书,“你不是犯人,你是个英雄。”他的语气很随便,好像只是在纠正黛尔菲的拼写错误,还没等西弗勒斯回应他,小天狼星就给黛尔菲读起了书。



“所以,纽特和他的麻瓜朋友找到了走失的动物,拯救了纽约城?”黛尔菲双手拉着被单说,“真刺激啊。”


“这根本不算什么,”小天狼星轻蔑道,“我和詹姆年轻时做过比这刺激得多的事。”


西弗勒斯也早就躺了下来,他嗤笑了一声。


“但是从现在看来,这都算不上是我干过的最刺激最有挑战的事,”小天狼星合上书本,“和那件事比起来其他就像是打苍蝇一样平淡无奇。”


“那是什么事?”西弗勒斯问。


“养一个孩子。”小天狼星认真道。


他挥了挥魔杖,关掉了灯,接着变成黑狗,呜呜着蜷缩起来,和西弗勒斯一左一右的躺在黛尔菲身边。



小彩蛋:


詹姆:终于体会到初为人父的艰辛了吧

小天狼星: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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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要揭示黛尔菲的身世了。


小天狼星:官方设定?你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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