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铛小铃儿

标题: From Here To Eternity

原作: HP/Merlin

作者: 叮铛小铃儿 

分级: 辅导级（PG） 

警告: 无警示内容  

配对: snarry/merthur/罗赫 结尾部分涉及福华／珍珠港／美苏cp大串烧 

注释: 随缘快于LOFTER，从第五部开始，随缘地址 https://www.mtslash.org/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21225&mobile=2

第一章 
 
 
 
 
 
“用点力，波特，你这蠢货，你是没吃饭吗？” 
 
 
 
“我很努力，教授，你得有点耐心，我这是第一次。” 
 
 
 
“你这样硬使劲只会把它扯断。” 
 
 
 
“该死的，如果你能安静点的话，我早就出来。” 
 
 
 
“不许这么和我说话，波特。” 
 
 
 
“天哪，这种情况下我们还顾得上礼节吗？” 
 
 
 
“我是你的教授，波特，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是，尽管我头脑最具忍耐力的那一部分也不想承认这一点....” 
 
 
 
“嘘，别吵，我马上就成功了。” 
 
 
 
哈利感到手中的力道一轻，整个人猛地被弹出去摔倒了草地上，他上气不接下去的喘息着，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斯内普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看个傻瓜。 
 
 
 
“看看看，快看，教授，“他叫道，不顾浑身的泥浆，得意洋洋的挥舞着那根仍然不断跳动，但是十分完整的黑血龙芯草，“太不敢置信了。” 
 
 
 
“就和你的存在一样不可置信，波特，现在把它装到三角锥瓶里，要是弄断了一根须，今晚你就一个人呆在禁林吧。” 
 
 
 
哈利小心翼翼的把那味珍贵的草药塞进瓶子里，摸了一把满脸的泥水，抬起头来问道，“你觉得我表现如何，教授？” 
 
 
 
斯内普透过透明的容器端详着草药，”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最糟。“ 
 
 
 
”它长在泥浆深处，最深最中间的地方！“哈利用魔杖给自己一个清理一新。 
 
 
 
”如果算上你在这个如此简单的动作上浪费了无以计数的时间....“ 
 
 
 
”如此简单！“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掏出魔杖挥舞了一下，一个黑血龙芯草跳出水面。 
 
 
 
哈利呆怔的望着泥面良久，才转过头来说道，“你没告诉我可以用魔法。” 
 
 
 
“那只能说明你缺乏巫师最基本的反应。”斯内普假笑道，“你的粗野和无知连麻瓜中智力最低下的人都自叹不如。” 
 
 
 
哈利悻悻的扫了他一眼，模仿着他的模样挥舞了一下魔杖，“黑血龙芯草飞来。” 
 
 
 
毫无动静。 
 
 
 
哈利不服气的又多试了几次。 
 
 
 
一滩泥水溅在了他身上。 
 
 
 
斯内普冷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哈利怒瞪着他潇洒的背影，再次给自己施了个清理咒，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们在禁林的最深处，从早晨天蒙蒙亮起他们便出发了，直到黄昏才赶到目的地。火红的夕阳逐渐落下地平线，一双双阴暗的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偷窥着他们，远处传来哭泣的桃金娘般的哀嚎。 
 
 
 
“跟紧我，波特，”斯内普抓住了哈利的手腕，把他拉近了些，“据说野兽专吃傻瓜。” 
 
 
 
“我又不是五岁的孩子，”哈利低声抱怨道。 
 
 
 
天色很快转暗了，哈利只能勉强看见周围枯黄的树叶，那些鬼鬼祟祟的眼睛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连空气似乎都静止了。 
 
 
 
”我们要在这里过一夜，“斯内普停下脚步，用魔杖变出了个帐篷，又多施了几个保护咒，正想招呼波特，却发现对方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身后。 
 
 
 
“那是什么？”哈利问道。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去，抽出魔杖摆出作战姿势，却只看见一片灌木丛。他愠怒地扫了一眼波特，”据我所知，那是一片没有明显主干的木本植物。“ 
 
 
 
”你没看见吗？“哈利仍然注视那片树丛，”好像是一扇门，金色的，里面有声音。“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波特的胡言乱语，继续给帐篷施咒。待他完成时，却发现波特已经走到了灌木深处。 
 
 
 
”哈利波特飞来！“斯内普怒吼道。哈利倏忽从灌木丛中弹了出来，跌坐在草地上，他迷糊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揉了揉眼睛凝视着那片灌木，显得十分迷惑，“它消失了。”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帐篷。哈利随后跟了进来，坐在了他对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似乎我眼睛的度数又加深了。” 
 
 
 
斯内普愤愤的将两盒熏鱼罐头推到他面前，“在你又让你自己和我陷入麻烦之前，好好补补你的眼睛，波特。” 
 
 
 
他们默不作声的吃完了简易晚餐，接着便一齐躺倒在帐篷里。帐篷的顶部是透明的，透过那层晶莹的薄纱，哈利观赏着那片广阔的星空，如天鹅绒般夜空中镶嵌着宝石般的繁星，哈利任由自己的想象在无边无际的空间中畅游着，他仿佛听见莉莉和詹姆在星星背后向他低语。 
 
 
 
“三天后卢平和韦斯利会来接你去霍格沃兹。”哈利听见斯内普哑嗓道，“真高兴我不必忍受你更长时间。” 
 
 
 
“并不是这样坏，”哈利喃喃道，“比我想象的好。” 
 
 
 
他听见斯内普冷哼一声。 
 
 
 
事实上他还清晰的记得斯内普来接走自己的那一天，那时他正坐在早餐桌旁，回想前一天晚上的噩梦，赛德里克，伏地魔，绿光，尖叫，鬼魂。德思礼一家对他的境遇毫不知情，直到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斯内普顶着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闯进来，告诉他们他成了波特在接下来的假期中的监护人。在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之后，哈利的惊恐绝不亚于德思礼看见这个不速之客时的心情。 
 
 
 
然而当他在蜘蛛尾巷呆了一星期后，他发现和斯内普共度的日子并不像他想的那样艰难。教授的生活极其规律，每日清晨便早早起来，在早餐时他会雷打不动的定点咒骂一顿哈利，时长大于五分钟小于十分钟（告诉我你是怎么能够做到一只新鲜的鸡蛋煎得像橡胶皮一样厚，波特。）接着他会阅读两小时的魔药杂志，并花相同时间用于实践。在简单的午餐之后他会小憩半小时。从早上到下午的这段时间哈利可以自由支配，一般他会打开咒语书练习一下或是完成假期作业，如果斯内普醒来后心情不错，他会嘲讽着指点他一下，心情不好就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然后斯内普会出门，有时是采购魔药，而哈利会成为他的人力工，有时是直接消失。而晚餐则是他和哈利轮流做（哈利必须承认教授的厨艺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同样，晚餐时他是指点哈利烹饪技术还是直接咒骂他一顿取决于当天的心情。 
 
 
 
哈利曾经拜托赫敏研究过，他们发现斯内普一天中咒骂他的全部时长呈标准的余弦周期函数图像，到最后哈利已经能精确到秒的计算出这一天教授会骂他多长时间了，误差不超过五秒。 
 
 
 
哈利有时会无所事事的躺倒在那张破旧得棉花都弹出来的沙发上看着教授在坩埚前忙碌，此时正午的剌阳洒满客厅，所有的器具都被覆盖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这时哈利会感到胸膛间泛起一股奇异的宁静与舒适。虽然没过多久教授就会抱怨着拉上黑色的窗帘，并指责哈利现在的模样就像头蠢猪。 
 
 
 
“黑色吸热，教授，”哈利会插上一嘴，“你该换条白色的窗帘。”这样阳光才透的进来。 
 
 
 
回复他的是一个怒视。 
 
 
 
“先生，凤凰社是什么？”有一次哈利问到。 
 
 
 
“一个专门成立来保护救世主，打到黑魔王的组织，”斯内普扫了他一眼，“不知怎的这重任落在我一人身上。” 
 
 
 
“你在其中？”哈利惊讶的问。 
 
 
 
“不然我把你接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锻炼我的意志力吗？”斯内普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哈利会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关于绿光和赛德里克的梦了，他一直很迷惑不解，直到某次他冲进厨房看见猝不及防的斯内普正在往晚餐里滴药。 
 
 
 
“老蝙蝠在给你喂无梦药水，时间长了那无异于下毒，”小天狼星透过壁炉咆哮道，“我要让阿不思把你送回来。” 
 
 
 
“我觉得西弗勒斯的药水会比那更好，”卢平思考片刻后答道，“哈利服用了后并没有出现不适症状，不是吗？。” 
 
 
 
“你不能把我的智商和药剂店那群白痴还有你自己相比，你这条自以为是的蠢狗，”哈利发现斯内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哦，少来了，鼻涕虫，”小天狼星叫嚣道，“你要是真聪明就不会以前混到伏地魔那边去了，现在你也该避避嫌才是，”他停了停，显然在绞尽脑汁的想一句挖苦话，“还有，你的智商拉低了整个霍格沃兹的平均水平。” 
 
 
 
斯内普抽出魔杖，“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你这只敢藏东藏西的胆小鬼。” 
 
 
 
“不如我们好好干一架，看看谁才是胆小鬼。”小天狼星怒吼道。 
 
 
 
“好啊，你从这边滚出来，我们来真的打一场。”斯内普的嘴唇抽搐着。 
 
 
 
“为什么是我过去而不是你过来，你这臭虫。” 
 
 
 
“因为我这里有更好的魔药防止你重伤致死，你这傻狗。” 
 
 
 
“那我这里还有更多的蜡烛和白缎可以装饰你的葬礼，鼻涕虫。” 
 
 
 
“你过来。” 
 
 
 
“你过来。” 
 
 
 
所以临走那天哈利隔着窗户远远的听见卢平温和的声音，心中不由得感激梅林，不然整个蜘蛛尾巷可能都会夷为平地。 
 
 
 
“我要走了，教授。”他转过身来对斯内普说道，他听见斯内普模糊的哼了一声。 
 
 
 
哈利缓慢的靠近教授，抬起脚尖蓦地用双臂环绕住他的肩膀，斯内普像触电一样痉挛着转过身来，眼神惊慌失措。 
 
 
 
“谢谢你，先生。”哈利轻声道，声音中包含着温暖的情感，还有接纳与包容，他没有更多的解释。 
 
 
 
斯内普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还有，”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给你留了秘制洗发水，据说专门针对大油头的，去屑力第一等。” 
 
 
 
“波特!!!” 
 
 
 
 
 
第二章 
 
 
 
“听起来是个有趣的假期。”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型眼镜片打量着哈利，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和一块小巧的蛋糕自动移到了他面前，“想来块柠檬薄荷糖吗？” 
 
 
 
哈利还没来得及拒绝，一块光滑的软糖就出现在他手中，他将它塞进嘴中，感受着那珍贵甜蜜的味道逐渐弥漫口腔。在斯内普家可尝不到任何甜食，哈利想到。他抬头感激的向邓布利多笑笑，他发现对方一点也没有变，蓝色的眼睛中依旧闪着调皮却智慧的光芒，即使在舆论纷纷怀疑着哈利的时候，他始终支持保护着他的学生，他富有感染力的微笑不断给予着哈利力量与勇气。 
 
 
 
“你尝过西弗勒斯做的煎鱼吗？”邓布利多问道，向哈利眨了眨眼，“我多年以前曾经尝过一次，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独特的味道。” 
 
 
 
“尝过。“哈利点点头，但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味道了。事实上在他品尝那份煎鱼时，斯内普正在进行一篇十分钟的演说，内容是关于哈利那天下午练习的障碍咒多么笨拙，而哈利僵直着身子机械的将食物喂进嘴里，根本分辨不出滋味。 
 
 
 
邓布利多大笑起来，“我曾经恳求西弗勒斯将那道煎鱼的配方传授给我，可我怎么也做不出那种味道，最后一次我把厨房烧了，最后只得放弃尝试了。” 
 
 
 
哈利望着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假期之前邓布利多曾告诉公众伏地魔复活的消息，凤凰社召集起过去的成员，如临大敌，而校长现在坐在他面前，却只是谈论起斯内普的煎鱼。 
 
 
 
“哦....”哈利开口道，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门后走进来一个肥胖的女人，穿着粉红色的呢大衣，带着相同颜色的帽子，她脸上挂着一个恶心的假笑，看起来像极了赫敏在变形课上变出的一只癞蛤蟆。她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孩，蓝眼睛，身材欣长，长着一头鬈曲的黑发，瘦削的脸颊显得他颧骨很高，引人注目的耳朵不合比例的大。 
 
 
 
“我在楼下碰上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女人砸了砸嘴，“他都找不到校长室在哪里。恰好我们顺路，我就把他带上来了。似乎你的学生对学校都不太熟悉，阿不思。”她摇摇头。 
 
 
 
“我之前没见过这个学生，桃乐丝。”邓布利多答道，“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哦，”那学生兴致盎然的打量一下四周神奇的魔法器具，答道，“我叫艾默瑞斯，伊法魔尼的转校生.....” 
 
 
 
“哦，”邓布利多恍然大悟道，“可你不该是周二才到吗？” 
 
 
 
“今天就是周二。”艾默瑞斯答道，哈利隐隐看见他的眼皮跳了一下。 
 
 
 
“看来你的记性变差了，阿不思。”桃乐丝·乌姆布里奇发出像母鸡般的咯咯笑声，“顺便说一下，我不知道霍格沃兹还接受转校生，至少魔法部的档案里没有提及。” 
 
 
 
艾默瑞斯抽动了一下，但是邓布利多用平淡的语调答道，“伊法魔尼的底格尼斯校长是我的老友，恰巧这个学生父母的工作地址转移到了英国，为了继续他的学业，底格尼斯就把他送来了。”他温和的对那学生说道，“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 
 
 
 
艾默瑞斯向他欠了欠身，招风耳的耳垂略略泛红。 
 
 
 
“我能问问你父母的工作吗，孩子，”乌姆布里奇的眼睛被她夸张的笑容挤得很小。 
 
 
 
“我的父亲是动物学家，母亲是个普通工人。” 
 
 
 
“麻瓜家庭？” 
 
 
 
“什么？”艾默瑞斯惊奇的问道。 
 
 
 
“你是否来自非巫师家庭？”乌姆布里奇眯起眼睛，“你不知道麻瓜这个词？” 
 
 
 
“我想是的，我是说，他们看起来，呃，都不太像巫师。我没听说过麻瓜这个词，my lady，我的意思是，或许在伊法魔尼我们对他们有个不同的称呼？”他的语调不确信的上扬。 
 
 
 
听到那个奇特的称呼乌姆布里奇挑起了眉毛，“你应该称呼我Madam。据我所知美国的学习制度和英国迥然不同，你有相关证件证明你能完全接轨霍格沃兹的学习吗？” 
 
 
 
“不，没有。”哈利突然怜悯起这个学生，没有人应该在入学时被这样质问，“我不知道有这么多....手续。” 
 
 
 
乌姆布里奇又令人生厌的咂咂嘴，“很不谨慎的决定，阿不思。” 
 
 
 
“哦，”邓布利多仍然维持着原先的笑容，“霍格沃兹对所有学生开放，不论他们究竟擅长那个领域。” 
 
 
 
“你可别觉得我多事，阿不思，”乌姆布里奇用油腻的声音说道，“作为新任命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我对学校的制度有些疑问。” 
 
 
 
“什么？”这次轮到哈利大惊失色了，他看向邓布利多，对方却只是说道，“乌姆布里奇女士将成为新任的黑魔法防御课课教授，哈利。如果你有任何问题，桃乐丝，”他转向乌姆布里奇，“你可以随时提出。” 
 
 
 
“哈利波特？”乌姆布里奇终于不再盯着那学生，将注意力转向哈利，“是那个哈利波特吗？”她扫视着哈利的额头，“你声称看见伏地魔复活？” 
 
 
 
哈利感到他的伤疤一阵疼痛，他刚想回答，邓布利多却打断了他，“好啦，桃乐丝，我们让新客人等了太久了，我们得照惯例先给他分院。” 
 
 
 
“什么？”那学生惊叫道，但是邓布利多很快抽过来了一张椅子请他坐下，“让我们看看你适合哪个学院，孩子。” 
 
 
 
艾默瑞斯还想反抗，但是邓布利多用一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将分学帽放在了他头上。 
 
 
 
哈利看见艾默瑞斯闭上了眼睛，分学帽死气沉沉的静止着，他们等待着，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乌姆布里奇想开口说话，却在邓布利多严厉的注视下闭上了嘴。 
 
 
 
良久，艾默瑞斯的脸庞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分学帽呼出了一口气，拖着长调懒散的说道，“我将助你完成未完成的事业，艾默瑞斯，但是请记住，无尽的等待结束了，坎坷的征途已在你面前展开。”它停顿了下来，尖叫了一声，“格兰芬多。” 
 
 
 
“好极了，”邓布利多拍拍手，“我相信米娜娃会很高兴你成为他的学生。”他转向哈利，“麻烦你把我们的新朋友带到麦格教授那里，哈利，她会告诉你需要准备的一切，开学典礼在后天举行。” 
 
 
 
“哦，”乌姆布里奇又插嘴道，“让一顶帽子决定一个学生的归宿，那真是...”但是哈利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他迫不及待的向艾默瑞斯招了招手，带他离了乌姆布里奇发腻的声音。 
 
 
 
“你的额头上有条疤，”艾默瑞斯好奇的问道，他们正沿着走廊走向格兰芬多塔楼，“发生什么事了？” 
 
 
 
“一场意外，”哈利耸耸肩，“它成了我的宿命，给我带来无尽的麻烦，可我怎么也无法摆脱它。” 
 
 
 
艾默瑞斯沉默下来，这时斯普劳特教授从对面走来，哈利向她打了个招呼，却看见艾默瑞斯猛的止住了脚步，箱子从他手里坠下，他结结巴巴的叫到，“葛兰西达...” 
 
 
 
（梅林206精灵公主那个打不死的仆人葛兰西达和草药学教授为同一扮演者） 
 
 
 
“那是斯普劳特教授。”哈利替他捡起行李箱纠正道，“她教草药学。” 
 
 
 
“哦，”艾默瑞斯脸色泛红，“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她，你觉得她和精灵有关系吗？” 
 
 
 
哈利想起斯普劳特脏兮兮的衣服和帽子，“我不这么认为。你见过她？” 
 
 
 
“是的，”艾默瑞斯承认道，“我们之间有些不太愉快的事。” 
 
 
 
“那你该庆幸她没认出你。”哈利想起了斯内普，“你没法想象总是被为难的痛苦，在你做了这么多还差点死了之后。”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一同大笑起来。 
 
 
 
** 
 
 
 
"呕，“罗恩在往嘴里塞了一个鸡腿后做出呕吐的模样，”你是说乌姆布里奇会成为我们新上任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是的，“哈利叹息道，他们现在在霍格沃兹开学晚宴上，乌姆布里奇正在进行一篇肆意的演讲，当她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时，他的伤疤就会陷入一阵刺痛中，“我宁愿斯内普代替她。” 
 
 
 
“这两个选择都不太妙。”罗恩伸手去又扯了一个鸡腿，却被亚瑟抢了先，“你吃的够多了，亚瑟，你不想让你的扫帚再断一次吧。” 
 
 
 
“这是目前唯一能让我高兴的东西了，”亚瑟失望地放下鸡腿，“现在它也离我而去了，想想要和那个像穴居怪般的女人共度这么多年。” 
 
 
 
“黑魔法防御课被下了诅咒，没有人可以任教超过一年，”哈利安慰道，他又看向乌姆布里奇，“虽然我希望她现在就离开。“ 
 
 
 
”她为你而来，或者是邓布利多，“赫敏突然惊叫道，”她是魔法部的人，自从你声称看见伏地魔复活，魔法部就一直想干涉霍格沃兹的事情.....“ 
 
 
 
”所以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哈利听见了一个二年级的学生问他。 
 
 
 
”伏地魔复活了，他杀死了塞德里克。“哈利简洁的概括道，他蓦地感到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胸腔中充满无力感，仿佛又看见那束绿光，那束杀死了莉莉，詹姆和塞德里克的绿光，而他孤独的站在那里，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塞德里克咽下最后一口气。救世主，他被当成救世主，然而他让他的朋友失去了生命 .... 
 
 
 
”预言家日报说塞德里克死于意外。“那学生反驳道。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他死于阿瓦达索命咒。“ 
 
 
 
”只有你目睹了这件事，你可能太激动了，甚至产生了错觉....“那学生喃喃道。 
 
 
 
”所以你为什么问我？“哈利吼叫道，周围的人被他吓了一跳，”为什么你问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天天捧着那份预言家日报呢？它会告诉你一切。“ 
 
 
 
那学生看起来快要哭了，赫敏轻拍了一下哈利的脊背，“好了，哈利，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些事...." 
 
 
 
"你帮着他说话，那些骗子....“哈利不可思议道。 
 
 
 
”不，哈利....” 
 
 
 
“我要回寝室了。”哈利站起来，不顾罗恩和亚瑟挽留，“呆在这里我要窒息了。” 
 
 
 
“我希望你知道，哈利，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赫敏向他叫道 
 
 
 
但是哈利已经离开了。 
 
 
 
＊＊ 
 
 
 
USELESS
 
 
 
USELESS
 
 
 
USELESS
 
........... 
 
 
 
哈利胡乱的在纸上抹着. 
 
 
 
USELESS
 
 
 
他听见学生们已经渐渐进入了格兰芬多休息室，有些人担心的望了他一眼，有人假装根本没有看见他。他听见了弗雷德和乔治捉弄起了新来的艾默瑞斯，女孩们讨论着对今年圣诞节的期望，有几个对着他吃吃笑道，哈利觉得心中的怒火升了起来。他用力的在纸上写下那个词。 
 
 
 
USELESS
 
 
 
"说真的，哥们，“罗恩靠近他，” 你这么对赫敏有些过分了，她....“ 
 
 
 
“离我远点。” 
 
 
 
亚瑟想来劝解，哈利向他们咆哮道，“现在。” 
 
 
 
“那你就一个人呆着吧！”亚瑟恼怒的吼回去，“孤军奋战等死吧！” 
 
 
 
哈利闭上了眼睛，他确实感到之前有些过分了，心中的酸楚感排山倒海般涌来，他感到孤独而无可奈何，他想起赫敏生气而又隐隐有些担忧的褐色眸子，那些学生的怀疑与犹豫，他在蜘蛛尾巷从没收到预言家报，但他猜得到那上面会胡写些什么.... 
 
 
 
 历史的警告在眼前 
 
 
 
 霍格沃茨有危机 
 
 
 
 来自外面的死敌 
 
 
 
 我们必须要团结 
 
 
 
 哦，否则内部要崩溃..... 
 
 
 
他将那张写满USELESS的纸条扔在了桌上，窗外的塔楼压抑的矗立着，他打开窗，仍由冷风侵袭着头脑，这时，一阵爆裂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转过头来，发现一瓶药水凭空出现在了桌上，哈利走过去拿起了它，看见贴在上面的便签上用细长的笔迹写着：改进的无梦药水。 
 
 
 
哈利一口气把它喝过，将空瓶子发泄般的丢在了那张纸条上，突然感到心情舒畅了起来，好像那些郁结在他心头的重物都消失了，晚宴引起的不快从他的大脑中抽离了。 
 
 
 
这时赫敏走进了公共休息室，她脸色苍白，飞快的扫了他一眼，没向他说话。 
 
 
 
“我很抱歉，赫敏，”哈利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说道，“为我刚才说了一切。” 
 
 
 
“我很高兴你想通了，哈利，”赫敏答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十分坚定，“别把支持你的人赶走。”说着，她理了理头发，骄傲的走进女生宿舍。 
 
 
 
哈利看了一眼挂在休息室里的吊钟，惊觉时间已经这么晚了，这个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一人，空气一片宁静，只剩下壁炉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火光断断续续的摇曳着。 
 
 
 
哈利想起了那张写满USELESS的纸条，觉得几小时前的怨气无比荒谬又引人发笑，他想将那张纸条扔进壁炉，却发现那个空瓶子和纸条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被药水染得泛黄的便签，上面是他熟悉的，如蜘蛛丝般的字迹: 
 
 
 
那是形容你最恰当的词，波特。 
 
 
 
 
 
第三章 
 
 
 
 
 
“禁闭，每天晚上，你们两个都是，波特先生和潘德拉贡先生。”乌姆布里奇卷起嘴角。 
 
 
 
“你不用向我道歉，哈利，”亚瑟在哈利开口前打断道，他们从众多学生中穿过去上魔药课，“我做了我该做的，你知道我是在你这边的....”他突然停下脚步，对哈利耳语道，“在安吉丽娜自己知道这件事前，我们谁也别跟她讲话，她是今年的魁地奇队长，你记得吗？”他做了个鬼脸。 
 
 
 
“哦，又惹麻烦啦，”恰巧在走廊上的皮皮鬼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禁闭，禁闭！”他模仿着乌姆布里奇娇滴滴的声音。 
 
 
 
哈利依稀看见远处的安吉丽娜瞄了他们一眼，胃部不由自主的疼痛起来。 
 
 
 
“嗨，哈利。”哈利转过身去，看见了张秋瀑布般的黑发，“你还好吗？” 
 
 
 
“我很好，”哈利结结巴巴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愚蠢极了，“你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张秋答道，“你愿意陪我到露台上吹吹风吗？如果你不急着上课的话。” 
 
 
 
“哦，“亚瑟拖着长调叫道，目光不怀好意的在他们两人间打转，“看样子我成了多余的那个，我好像突然想起来麦格教授找我的来着，”他偷笑起来，拍了拍哈利肩膀，“抓住机会啊，兄弟。”他吹着口哨潇洒的扬长而去。 
 
 
 
在露台上的半小时是哈利在过去生活中最快活的时间，他和张秋面对面聊起了之前的假期，增加了对彼此的好感和了解，渐渐的，哈利看着张秋的眼睛也不再害羞，张秋有时也被他逗得大笑起来，唯一的代价是--------- 
 
 
 
“你迟到了五分钟，”斯内普靠在讲台上懒洋洋的讽刺道，“告诉我是什么重要的事牵住了你高贵的脚步？被选中的男孩。” 
 
 
 
哈利绞尽脑汁想找出个借口，却被亚瑟抢了先，“他和漂亮妹子在露台上吹风哩。” 
 
 
 
哈利想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亚瑟可能连渣都不剩了，可对方只是强忍了笑低下头去捣鼓面前散发着诡异蒸汽的坩埚。 
 
“那么，格兰芬多扣二十分，还有禁闭，”斯内普坏笑道。 
 
 
 
“事实上，”哈利望着他狭小的黑色瞳孔，“我已经被乌姆布里奇教授关了禁闭。” 
 
 
 
“那就关完了再来，”斯内普大发慈悲道，“女士优先。现在去完成你手头的工作。” 
 
 
 
哈利走进忙碌的学生中，除了赫敏的坩埚里冒出了透明的蒸汽，其他学生大多一无所获，只剩下新来的艾默瑞斯旁的位子是空的了，哈利走到了他身旁坐下，发现对方的坩埚散发着浅蓝色烟雾。 
 
 
 
“今天配的是缩龄药水，”艾默瑞斯小声提示到，“材料在黑板上。” 
 
 
 
“谢谢。”哈利说道。他支起坩埚，往里放了些不知名的药材，坩锅里猛地发出嘶的一声，弥漫出丑恶的味道，刚开始就完蛋了，哈利心想。赫敏回过头来警告的瞪视了他一下，但当她的目光移向艾默瑞斯时，她惊叫了起来，斯内普被她吸引了注意，皱着眉循着她的目光看来，接着哈利的坩锅莫名其妙的向一侧翻倒，牵连了旁边的艾默瑞斯，两人的魔药都变成了乌黑色。 
 
 
 
斯内普幸灾乐祸的叫道，“零分，波特和艾默瑞斯。下节课之前教给我一份论文，关于黑血龙芯草的应用。” 
 
 
 
“我很抱歉，”哈利对艾默瑞斯说道，“你瞧，和我在一起总没好事。” 
 
 
 
“那不是你的错，”艾默瑞斯脸色微红，他转过身去刷起了沾着黑色物质的坩埚。 
 
 
 
** 
 
 
 
哈利打开斯内普办公室的门，左右扫视了一眼，却发现对方正在熬制着一锅紫色的魔药。 
 
 
 
“进来，波特，把门关上，将墙角的那桶鼻涕虫清理干净，不许带防护手套。” 
 
 
 
“哦。”哈利有气无力的答应着。他看见了墙角那个玄黑色的铁桶，那里面不断有胶黄色的生物跳出来，他抑制住反上喉咙的胃酸，走了过去。 
 
 
 
整间办公室的布置和蜘蛛尾巷非常相似，漆黑的窗帘遮住外面的天空，只有几根透着微光的的蜡烛燃烧着，勉强让哈利看见自己的手，壁炉挣扎着零星火焰，空气阴冷而潮湿。 
 
 
 
“我不知道乌姆布里奇的禁闭时间如此短，”在哈利冲洗着鼻涕虫时，斯内普突然说道，他盯着眼前已经变成浅蓝色的药水，“或许我该建议她对违规的学生更严厉点。” 
 
 
 
“事实上，我还没去呢。而且我不认为我违规了。” 
 
 
 
“那为什么她要关你禁闭呢？还是你觉得和救世主共处一室很荣幸？” 
 
 
 
“现在人们可不再这么叫我了，他们觉得我是骗子，疯子，精神失常者。”哈利叹气道，手中的鼻涕虫喷出了一条粘稠物 
 
 
 
斯内普嘲讽的冷笑一声。 
 
 
 
“我不是骗子，”哈利愤愤道，空荡荡的房间中回响着他的声音，“你相信伏地魔复活吗？”他发现斯内普停止了熬制的动作，表情有些狰狞。 
 
 
 
“哦，我似乎问错了人，黑魔王的老部下可不会说实话不是吗？” 
 
 
 
“接着关禁闭，波特，直到你学会尊重教师。”斯内普声音透着怒火，他将药水倒进了一只试管，几乎将那玻璃瓶捏碎。 
 
 
 
“我道歉，”良久，哈利默默说道，“这些时候我总是过度敏感。” 
 
 
 
“那也不能减轻对你的惩罚。” 
 
 
 
哈利撇撇嘴，他讲起了白天的事，“乌姆布里奇不相信我，她让我们放下魔杖，她还侮辱了邓布利多，我不知怎么的就失控了。” 
 
 
 
斯内普没有答话，哈利以为他没有在听，便自顾自的喃喃下去，“如果魔法被禁止在课上使用，那么霍格沃兹就形同虚设。” 
 
 
 
“你该学会控制自己。”斯内普挥了挥魔杖，清理了坩埚，他面前的蜡烛被袖子甩起了的风熄灭，外面狂风四作，将窗户震得直响，斯内普的脸庞被剩下几根摇曳的蜡烛衬的明暗不定，哈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谢你的药水，”哈利已经完成了他手头的工作，他的双手沾满了黏液，不管怎么冲洗都不能洗净，“它还能调节情绪。” 
 
 
 
“梦境是对现实的折射，”斯内普将新制的药水递给他，“它反应了被虚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晚上九点再喝，波特。” 
 
 
 
“所以它还有预言的作用？” 
 
 
 
“它表达了你的情绪，这些情绪能够影响你对未来事物的判断。” 
 
 
 
“这话听起来像是特里劳妮的预言课，你相信预言吗？教授。” 
 
 
 
斯内普盯着哈利的脸，黑色的眸子隐露着奇特的情感，“绝不。” 
 
 
 
** 
 
 
 
在关完了斯内普和乌姆布里奇的禁闭后，哈利拖着疲惫的身体还有结痂的手背回到公共休息室，他惊奇的发现休息室里还有不少学生在挑灯夜读，他想起了今年的O.W.L.S考试。但是告示栏里色彩夸张的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发现乔治和弗雷德在向学生推销呕吐糖和鼻血丸。 
 
 
 
双胞胎发现了他，向他打着招呼，“嘿，哈利，你想试试吗？” 
 
 
 
哈利看见了两个像喷火龙一样喷出鼻血的四年级学生，还有一个头上长出莫名红包的男孩，“不了，我暂时还不想去找庞弗雷夫人。”他看见赫敏抱着一堆书从双胞胎背后跑来，“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先收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赫敏冲过来，一把抓过那些产品，“没收！韦斯利！”她看见那两个喷着夸张鼻血的学生，倒抽一口冷气，“天哪，这简直是谋杀现场。” 
 
 
 
“那就是问题，”乔治悻悻的叹气，“我们没法让这些看起来更自然。弗雷德试了很多缓冲剂，但是它们要么喷出固体鼻血，要么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觉得你们应该试着开阔一下思维，别太专注于药物了，”亚瑟插话道，他刚从乌姆布里奇那边回来，哈利看见他将右手藏在身后，“你知道有些魔咒可以改变药物性能吗？我听弗里维说魔药大师有时会用催化咒或减缓咒附加水晶粉控制魔药进程。” 
 
 
 
“水晶粉太贵了，”弗莱德喃喃道，“成本太高。” 
 
 
 
“翼鸟翎羽加“细水长流”咒？”亚瑟建议道。 
 
 
 
“你真是个天才，我该请你当技术顾问才是，”乔治赞叹道，“但是它可能送不进霍格沃兹，你知道费尔奇从霍格莫德牵了条狗回来吗？” 
 
 
 
“也许我可以帮你，”正在写魔药报告的哈利思索道。 
 
 
 
“哈利，”赫敏怪叫道，“亚瑟跟着瞎胡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牵扯进来了？” 
 
 
 
“你不了解我吗？”哈利说，“我从不走常规。” 
 
 
 
赫敏摇摇头，“男孩都是怎么了？这学期的时间多紧张。艾默瑞斯去哪儿了？”她环顾四周搜索道。 
 
 
 
“你找他干什么？”亚瑟看起来有些恼怒，“那个鬼鬼祟祟的偷窥狂。” 
 
 
 
“也是唯一在“无伤大雅的小把戏”中赢了你两次的人，你该长点记性，”赫敏高昂起头，“我找他一起复习魔药。” 
 
 
 
“魔药，”一直在胡乱练习隐性咒差点引起火灾的罗恩蓦地抬起头惊诧道，“那个差点炸了坩埚的的转校生？” 
 
 
 
赫敏烦躁的打开魔药课本，翻出一张图，“这是缩龄药水的比色卡，艾默瑞斯配出了蓝色，”她指着最中间“优秀”那部分，“而我配的则是透明的，”她点着“合格”那块，“如果不是哈利的坩埚出了意外，当然这不是你的错，哈利，说不定连斯内普都会大惊失色。” 
 
 
 
“我倒很想看看那只老蝙蝠吃惊的模样，”乔治说，“可我的重点是，亚瑟你输了，”乔治瞪大眼睛张大嘴，故意装作要昏倒的样子，“你输给了那个新来的？” 
 
 
 
亚瑟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也许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快，他挥了挥手，“我承认我输给了那个偷窥狂，但我赢得了一个能供我使用一年的仆人。”他的眼睛瞄向一边。 
 
 
 
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艾默瑞斯正犹豫着站在门口。 
 
 
 
哈利还想接着参与他们的对话，听听在那个小把戏中新来的转校生是怎么赢了亚瑟的，但是那只老旧的吊钟敲了第九下，里面那只蓝色的布谷鸟弹出来报了时，时间到了。 
 
 
 
他走到桌旁，将那瓶魔药一饮而尽，迟疑了一会儿，拿出一张便签。 
 
 
 
---------·你有翼鸟翎羽吗？教授。 
 
 
 
他将便签塞进空试管里，看着它们在眼前淡化。时间过了很久，哈利以为他不会收到答复了。但是一张黑色字迹的纸条出现在他面前 
 
 
 
-------我今天上午处理了两个流血不止的学生，你以为我会愚蠢到帮助韦斯利吗？ 
 
 
 
--------那不是为了韦斯利，我的猫头鹰这两天有些太兴奋了。 
 
 
 
---------你的字迹出卖了你的心虚，波特。P.S.翼鸟翎羽不能治疗宠物亢奋。 
 
 
 
哦，哈利摆摆手想到，或许一个斯内普不在办公室的下午.... 
 
 
 
--------别想着乘我不在去偷，被抓到了就不是关禁闭这么容易了，我知道两年级时你这么干过。 
 
 
 
哈利垂下头沮丧的继续写起未完成的黑血龙芯草报告，可他还没写几个字，报告便慢慢透明起来，哈利急忙抓住它，却感到纸上有一股力量在相反方向拉-------- 
 
 
 
-----我还没写完呢。哈利懊恼的在便条上写到。 
 
 
 
过了几秒钟，那份报告又重新出现在了桌上，边角处卷了起来，纸面上留下了指痕，看起来有人飞快的翻阅过了一遍。 
 
 
 
--------糟透了，波特，黑血龙芯草有清醒头脑拨开谜团的功效，不是开天眼，要是有这功能我早用它来算你的祭日了。零分，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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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林相信这个世界仍有神佑时，他曾不断祈祷。 
 
 
 
当他幼年时卧在埃尔多湿冷的干草堆，听着屋檐上逐渐堆砌起的白雪压得简陋的木屋吱吱作响，狂风不断摇撼着窗外枯黄的树枝，而母亲为明日的口粮辗转反侧时，他祈祷着，愿他的国家有一天能够富庶强大。 
 
 
 
当他的童年伙伴惊恐于他的魔法，当他为自己的能力惴惴不安，当他终日躲避着大人好奇诧异的目光，当他不断压抑着自己的强大时，他祈祷着，愿他能遇上理解他的人。 
 
 
 
于是他来到了卡梅洛特，他见到了盖乌斯和巨龙基哈拉。他们为他打开了魔法世界的新大门，教导他善用他的能力，指领他做他相信对的事-------魔法是一种天赋，而不是诅咒。 
 
 
 
他认识了亚瑟------他旳使命。 
 
 
 
金发的王子桀骜不驯，傲慢自大，将梅林在内的所有人踩在脚下，他让梅林干着每天数不完的杂物活，他将对方的身躯在竞技场上当成剑靶。我绝不想保护他。梅林抱怨着。 
 
 
 
可王子为他违背了父令，深入险境，采取了解药之花，拯救了他卑贱的生命。他跟随着梅林的脚步，潜入埃尔多，以血肉之躯，阻挡了盗寇的侵犯。 
 
 
 
梅林相信这个世界仍有神佑。 
 
 
 
当他第无数次在火刑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擦洗苍白的额头时，当他已经不断的解救着王子的生命却在大战中永远只是作为仆人被撇在一边时，而唯一了解他能力的骑士在神佑之岛奉献了灵魂时，他祈祷着，有一天亚瑟能了解真正的自己。 
 
 
 
但是亚瑟的父亲死于他的魔法，王子憎恨的目光伴随着魔法永无重见天日的法令，他不得不终日隐藏着自己的秘密。 
 
 
 
可能他要求得太多了，梅林跟着骑士们长喊着国王万岁，他要求的太多了。 
 
 
 
亚瑟的身体在梅林怀里逐渐冷去，像宝石般的眼睛沉淀着死亡的色彩，左手轻抚着梅林的肩膀，谢谢，那是他最后的遗言。梅林将额头紧贴着对方的肌理，感受到他停滞的呼吸，留下来，他祈祷着。 
 
 
 
他将载着王子尸体的小船推向湖中央，望着平静的湖水被荡起一圈圈涟漪，“亚瑟王会再次崛起，”巨龙的安慰使他一同死去的心脏颤动了一下。 
 
 
 
他回到了卡梅洛特，即使他在那片土地上迈的每一步都像剑刃般插进他的心脏。即使孩童的欢声笑语会让他错以为他们回到了从前，两个无忧无虑的青年彼此嬉笑，即使望着亚瑟曾经使用的盔甲和武器会让他陷入痛苦的回忆，就好像对方还活着一样。但是他要守护这片土地，这片亚瑟曾珍爱的土地。 
 
 
 
盖乌斯并非死于沉疴顽疾，当梅林推开门时带来王后的召唤时，他发现年迈的老人躺在椅子上，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满头华发上，就仿佛是一位普通的慈祥祖父，从未经历过魔法大清洗的恐怖，从未参与三代朝政的变更，从未目睹一代强大的魔法师与女巫的成长，他的面前还摆着冷去的蔬菜杂烩汤，他在等待自己孩子时停住了呼吸。“下面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他曾说。 
 
 
 
梅林的鬓角渐渐生出白发，紧致的皮肤开始布满皱纹，他沉默寡言，脾气暴躁，他接替了盖乌斯宫廷御医的职位，而不是法师。新来的骑士惧怕他，纷纷揣测着他的过去，他们对那个遥远的传说仅仅有所耳闻。在那个日子，珀西瓦尔，莱昂，格温会和梅林一起来到阿瓦隆湖边，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笼罩的迷雾被艳阳衬得闪闪发光，又在黄昏时变换成血红的颜色。他们四人彼此沉默着，聆听着，祭吊着。 
 
 
 
后来是莱昂和格温，最后只剩下了格温。 
 
 
 
格温在梅林眼里永远是一个善良的女孩，那个在埃尔多拔出剑奋不顾身临敌，在他从昏迷中醒来后激动的拥吻他，敢于与王子争论的女孩，而非那个刚柔并济，被百姓口口传颂的阿尔比恩王后，她在弥留之际向梅林伸出双手，目光柔和而慈爱: 
 
 
 
他爱你远胜过爱我，她哑声道，他曾在睡梦中呼唤着你的名字醒来。 
 
 
 
他却终生未向你吐露过爱。 
 
 
 
梅林仿佛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无数把利刃刺向他的心头，他昏昏沉沉的看向四周，却只感到天旋地转，橡木地板和绣着卡梅洛特徽章的紫红色窗帘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混乱复杂的颜色，他不顾守卫的搀扶，踉踉跄跄的冲向自己和盖乌斯共居的屋子，跌向那个很久没有打开的抽屉，里面是摆着亚瑟母亲的家族纹章，那上面已经积满灰尘，镶嵌的珠宝与金块失去了光泽，图案与花纹难以分辨，他颤抖的将它捧出来，将它贴在心口，仿佛那上面还有余温。 
 
 
 
带着它，只是带着它。王子将它塞进他的双手。 
 
 
 
他感到喉口一阵腥甜，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他醒来后便离开了卡梅洛特。 
 
 
 
他步履蹒跚的去寻找三面女神，她们能给予他死亡。他途径千万个风格迥异的国家，经历战乱，瘟疫与屠杀，他翻过千万座长满荆棘的山头，它们将他的手腕割的鲜血淋漓，他趟过最黑暗的湖水，经过最干旱的沙漠，他几度被卷进致命的漩涡，厥倒在漫天黄沙中。日月更换，四季交错，一年一年，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他终于来到了那片神秘的森林。 
 
 
 
他被马人阻挡了，他们是古教最后的守护者。 
 
 
 
——我请求拜见三面女神，我请求她们原谅我年轻时的轻狂，我曾妄图改变命运，但现在我已悔过，我请求她们，结束我卑微的生命。 
 
 
 
——现在仍不是时候。为首的马人向他走来。耐心点，艾默瑞斯，当你第一次触摸到亚瑟潘德拉贡的身体时，你永生的诅咒便会解除，一个空前强大的链接将会建立在你们之间。 
 
 
 
——可我已不能再忍受等待的痛苦。 
 
 
 
然而他们已在梅林面前消失，只留下他一人瘫倒在树丛中哀号。他呼唤起基哈拉，但死寂的天空不再有强有力的扑翼声。 
 
 
 
梅林回到了阿瓦隆，在那里度过了剩下的千年。他独自传唱着亚瑟王与圆桌骑士的故事，直到他喉咙嘶哑到再也说不出话，他目睹着碧蓝湖水的干涸，直到他的双眼模糊的看不清东西，他听着新世纪的火车呼啸而过，直到外面的声响永远与他隔绝。 
 
 
 
他无时无刻不想了结凌迟般的煎熬，但他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等待。 
 
 
 
直到那枚硬币落在他脚下，他看不见，听不见，也说不出话，但是他能感受到。 
 
 
 
疲惫与疼痛从他身体中抽离，力量与生机从他的皮肤下焕发着，他感受到自己脊背上的骨骼挺直了，他感受到魔法在他心中复活了，他感受到，外界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 
 
 
 
梅林相信这个世界仍有神佑。 
 
 
 
他跟随着学生的脚步来到那间教室，里面弥漫着草药与魔法的芬芳，他微笑着想到了盖乌斯，亚瑟就在他面前，梅林感到心中的欢欣充满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激动又兴奋，亚瑟很快就能看见自己了。他突然又有些紧张，他该怎么再次亚瑟搭话，还是莫名其妙的冲他喊“嗨，朋友”吗？那太老套了。或是直接向他伸出手，问他愿意成为自己的朋友？那太正式了？亦是直接给他一个拥抱“你终于复活了，亚瑟，我等你好久了”？他知道现代人有个地方叫精神病院。或许亚瑟记得他？ 
 
 
 
这个微弱的希望在他心中点起火花。 
 
 
 
前面那个褐色女生转过头来，看见自己的缩龄药水，突然尖叫起来，穿着黑袍子的教师走来，梅林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难缠的家伙。于是他偷偷用魔法翻倒了他身边学生的坩锅。他们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中，梅林舒了口气。但亚瑟没有看向他。 
 
 
 
变形课上他茫然失措，看着那些学生发了疯一样用一根棍子向一只杯子乱戳，“告诉我你的魔杖在哪里？艾默瑞斯先生。”一位严厉的女教师责备道。他看看周围，拔下一根头发，偷偷将它变成那些棍子的模样，模仿着那些学生涨红了脸使劲甩着魔杖的样子。“我在努力，教授。”他答道。但是亚瑟没有看向他。 
 
 
 
下了课后，梅林跟着亚瑟背后穿过走廊，此时正是正午，阳光充足，光线折射在对方飞扬的金发上，衬托出他挺拔而健壮的身躯。梅林凝视着他，不经意和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撞了满怀。 
 
 
 
你给我小心点，白痴。他叫道。 
 
 
 
但是梅林已经顾不上向他道歉了，因为亚瑟转过了头，向他走来，他湛蓝的眼睛与梅林相遇，他微笑起来，那微笑如此美好，以至于梅林为它痴醉，他感到欢腾的心脏就要跳了出来。 
 
 
 
可他的目光扫过了他，望向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孩。 
 
 
 
嗨，罗恩，他欢呼道，恭喜你当上魁地奇守门员。 
 
 
 
他向那男孩飞奔过气，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他们勾肩搭背的远去，讨论着那些梅林从未听过的新名词。 
 
 
 
梅林感到他坠入冰窖。 
 
 
 
他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仍有神佑。